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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话 少女、侦探特质

    谎言,欺骗。自从人类掌握了语言起,似乎总是或多或少的有着那么些谎言的存在。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与人之间交往的过程中,存在着两种人,欺骗者与被欺骗者,并且这两种人是可以互相转换的。虽说有些时候,谎言也同样分为两种。一种人们在得知真相后,感到到得是一份温暖;而另一种在得知真相后,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悔恨,也许是无奈。但不论是那种,谎言就是谎言,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但是,这只是一种非黑即白的思维模式,而真正的世界是复杂的,是多变的,也是灰的,她包容了黑与白。

    月光,浪花,夜色,佳人。“这儒雅之夜,我的主人在哪?我的罗密欧在哪?啊,欢娱之剑,这是你的鞘!让我死了吧!”少女一番歌剧式的演绎,令人陶醉,她俯下身子,双腿劈叉,低着头,一场刚刚落下帷幕的表演,却没有鲜花与掌声。之前看似浪漫而充满诱惑的场景,在此奕的一句问话下变得尴尬,却又在少女~优雅委婉的演绎下得以掩盖了那份尴尬。但是,有人并不愿意买票。“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我没法告诉你我的名字,敬爱的神明,我痛恨我自己的名字,因为它是你的仇敌。要是把它写在纸上,我会把这几个字撕碎。”少女慢慢起身,深情地望着少男。歌剧中,人物的矛盾冲突,情感的纠葛,从歌声中抒发,在舞蹈中升华。但是,歌剧的气氛是需要去营造的,一个人就算演绎的再完美。没有音乐,没有舞台,也没有懂得欣赏的观众,不论多么美的歌剧都会黯然失色。并且,在这样一种照搬硬套,给人一种很做作的感觉下,难免令人感到厌烦。此奕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看来你是不会说什么了,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说完他准备转身离去,少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哼,真是不知道,是我吸引不了你呢,还是你根本就是个不识风趣的‘小家伙’?”这家伙变得倒挺快,此奕这样想着。眼前的少女,一会儿古典歌剧式优雅演绎,儒雅而深情;一会儿又魅惑引诱般,显得低贱却销魂。“你想吸引我嘛?我这人可能对一些谜团的那种好奇心,更加胜于……识风趣。”此奕转过身,轻蔑地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却柔情似水地回望着他。“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是谁,我的来历呢?”“不,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因为,我觉得你之前掩饰的借口实在太粗糙,让我忍不住想要戳穿它……你明白我的意思。”演戏谁不会,你演我也演,大家都戴上几副假面具,看看谁戴的多。哼哼,少女忽然间再次搂住了少男,“你真是太有意思啦。”此奕愣了愣,反问道:“什,什么太有意思了?”“你是如此的在意我,而我却现在才得知,这事实的真相。”似乎说着说着又歌剧了,那声线,那音调,还有最主要,是她的脸皮会不会太厚了,难道真的戴了那么多层面具?之前的她是那样的神秘而令人着迷,而如今的她却让此奕感到反胃,难道这就是俗话所说的,“近臭远香”?又或者说,未曾拥有或得到时,只看得到好,等真正拥有或得到时,却只看得到坏?但是话说回来,一直以来,她的目的是什么?此奕皱眉思索着,直接问的话,她多半是不会回答的,并且又会用一些歌剧啊,台词什么的来搪塞。但是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少女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不是别人,这会不会仅仅是个概率问题?因为自己并不像学院中另一些家伙那样,拥有强大的异能,自己只是普通人,没有什么神迹。可为什么……难道说,自己的普通,在这种环境下却显得特别?但,她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同情我,而来告诫我危险?还是说别的什么……正当此奕思绪开始混乱的时候。他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外部世界已不存在,而内在世界,却清晰起来,他的脑海中一个熟悉的面孔闪现——柯蒂娜·莱茵“压制往返”,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告诫,同情,神迹?他回想着每一个关键词,但他越想越觉得,早在来到神觉院之前,便见识过一些神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了那寒冷的过道多久,这时的天已蒙蒙亮,远处的天际,已如鱼肚般透着白光。少女也不知何时,“识趣”的离开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回房间睡一会儿吧。此奕回想一下,觉得有那么些佩服自己,也不知是自己的定力强,还是说一种逆反心理,也可能是一种特殊心态。别人越是觉得他会怎么怎么样去做,他偏偏不会如其所愿,不按常理出牌,是他所赞赏的风格。这时候的他其实并不清楚一件事,往往人之所以屈服于常理,很多时候是因为情势所趋,迫不得已。当真正的问题摆在他眼前的时候,那时他才会顿悟般感到,之前的想法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一张床,一张病床,白色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头,白色的睡衣。似乎一切都是如雪般洁白,就连那昏迷着的病人也是如此。银白色的头发,看似如玉般洁白的肌肤,妙龄少女那清秀面庞,半露着的酥胸,令人感到一种诱惑,那种诱惑来源于自己的内心,是一种冲动与妄想。房间并不大,一张床,一台心电仪和一些说不出来的医疗器材,一张椅子向着病床,似乎是探望者的专座。床头柜上插着一瓶鲜花,美丽的鲜花绽放并散发淡淡幽香。这是哪儿?“此奕……此奕。”一个声音在此奕的耳边回响。“此奕!”此奕被这一声大喝惊醒,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置身于课堂之中,并且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给我到教学楼门口罚站!”“是!”此奕下意识般作答,并走出门外。代客讲师见他问也不问,硬生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不禁摇摇头,并向其他同学作出,虚的手势。其实,这边没有什么罚站制度,那讲师也只是想跟此奕开开玩笑,把他叫醒也就行了。但令讲师没想到的是,此奕没有多想,便走了出去,看上去还那么的坚定。算了吧,就让他觉得真有其事吧……出去转转也好,也好。

    教学楼门口?呃……此奕出来时才发现一个问题,这栋教学楼,一共有五个出口,究竟站哪儿?这样想会不会显得有点太死板了,他回头望了望紧闭着的教室门,算了,到处转转吧。上课时间,仿佛这安静的校园中,只有着他一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别人还在泰坦尼克号上,而自己却早已到了对岸,哎呀,沉啦。又好比是,世界末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我是传奇。他猛地用双手敲打自己的脑门,并摇晃着脑袋,是不是最近反常的有点严重,怎么自己的想法和黑咖喱差不多了。其实,原因只是因为他昨夜没怎么睡,他没有尝试过熬夜,因为平时生活比较的规律,所以也不容易生病,这样的一次熬夜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不适应。此奕慢悠悠地穿过走廊,穿过中庭,心不在焉,走马观花式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人说,厉害的侦探有着一种侦探特质,意思是那种侦探总是能碰到事件,就好像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样。如果是这样说的话,目前来看,此奕存在一种艳福艳遇特质。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他来到了“一之部”校区的门前,进去看看吧,他这样想着。就是一个简单看似平淡无奇的想法,却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其实,要再追溯一点的话,可以说从熬夜的时候起,就注定了后面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个白色的石柱,连接整个漫步长廊,网格顶的长廊,似乎刻意让那爬山虎遮顶。深绿色的爬山虎,由地面钻出,顺着石柱,爬上长廊的顶盖,并在网格上肆意生长。原本将之称为绿色走廊,一点也不为过。可,现在是初秋,爬山虎的一些叶子微微泛黄,另一些依旧保持着绿色,看上去使得色调搭配多了一分层次感,却也多了一分杂质感。走廊围绕着一四四方方的荷花池塘,池塘虽小,却有荷花;荷花虽少,却清新淡雅;虽过盛夏,却并未完全凋落。正当此奕欣赏着荷花之际,他却未注意到一些事,“一之部”被称为差生待的地方也并不是全无道理。一些自暴自弃的家伙们,整天蹲坐在外面吹吹牛,抽抽烟什么的。这次,他们看到了这位新生,觉得有一笔竹竿可以敲了。然而似乎有人比他们先一步下手,那人拍了拍这位新生的肩膀。“嘿,小子,这么闲,上课时间跑来‘一之部’逛啊?”此奕并不想理会那个家伙,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向着荷花塘靠近几步。“喂,你学长我,跟你说话呢。”那家伙看上去轻轻那么一推,只是推了此奕肩头那么一下,此奕便被这一下,搞得原地打了个转,奇怪了,劲力恰到好处,他180度转了圈,正好面向了那位学长。“嘿嘿,终于肯面对面说句话啦?”哇!此奕吓了一跳,只见那位学长左手扣在自己的右眼里,很是恐怖。这人中短凌乱发型,白色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一身秋冬季制服,规整式风格,单手手套,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感觉上有点像魔法阵。他看上去挺面善的,不过,右眼是空的,眼球都没了,加上扣入的左手和那白手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学长,找我什么事?”此奕为了掩盖那份惊讶,而问道。“也没什么,我看你骨骼惊奇,看似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呃,难道你想卖本武功秘籍给我?”“不是,我想帮你算个卦。”“你是算卦的?”“不是,我是大预言家,不过,见你我同为一国人。当然说说咱都听着熟悉的话。”嘿嘿嘿,蹲坐在一旁的几人忍不住笑了,冲着“大预言家”喊道:“别搞笑了,你的预言从来就没准过。”独眼学长显得有些不耐烦,转过脸回道,“我的预言从来就没不准过,只是,一旦我说出来,被别人知道,就会被改变。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哈,这样的话,我也是预言家。”“不对,不对,人家是大预言家,比你厉害。”“哦,这样啊,那我就是大大预言家!”哈哈哈,几人嘲笑道。而这时,“大预言家”却显得十分之淡定,似乎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要说这世界上,令人郁闷的事有很多,但可以说,最郁闷的莫过于这种。明明有能力,却无法向别人去证实,去证明;明明做了一些事,别人却浑然不知;明明你无偿的帮助别人,却反招人嘲笑。如果一个人连这种事都可以忍受并坚持的话,那么毫不夸张地说,他要不是个圣人,要不就是个白痴。眼前这位,究竟是不是这两选一的其中一种呢?此奕并不清楚,不过这时,他却将此奕拉到一边。“我跟你说,命运使得我们今天碰了面,我是大预言家——刘宇宙,这是我的名片。”此奕接过名片,吃惊地问道:“你要名片做什么?”“我是个比较复古的人,那个学生手册,我用不惯,以后有需要的话,记住一定要联系我。”正说着,刘宇宙的学生手册突然弹出一个半透明的窗口,似乎有人找他,他便聊起了视屏……边聊边走向另一边。真是个言行不一的家伙,这家伙到底能不能预言些什么的?此奕看着手中的名片,不禁汗颜。上面写着名字,学生手册联系方法,然后剩下的全是:“要预言,找刘宇宙,刘宇宙预言准,全宇宙都知道的。”幸好他刚才被那帮人打断了,没帮我算那一卦。此奕似乎长舒一口气,只不过,此时他并不知道一些事,一些有关天机与预言的事儿。

    老式陈旧的二层小洋楼,虽然看上去不高,坐地面积却不小。因长期日晒雨淋而变得灰暗的外墙;木制大门已经部分腐烂,无法方便的开关门;窗户的栓大部分已不知所踪,清风拂过,吱吱作响;灰蒙蒙的水泥台阶看上去是那么的粗糙,没有一点修饰。正当此奕看着这二层小楼的时候。忽然,他感到衣袖的一角,似乎被什么人轻轻拉扯。是谁?他猛地一回头,却见到了那朦胧的白。黑白两女孩分别抱着一纸箱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你在这干什么?”黑衣女孩问道,“那你又在这干什么?”此奕强硬的反问,却令其发笑,“本小姐又没问你,你在那反问本小姐个什么劲儿?”此奕被这一下说的愣住了,黑衣女孩继续道,“哎,那个谁,你见到两位可爱又美丽的女孩子,抱着这么重的东西,你于心何忍吖你。”言下之意,就是要我帮着搬东西咯?不得不说,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其言语对男生来说,的确存在着一种魔力,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怜香惜玉,怜爱之心暴涨的感觉。那迷人而深邃的眼睛,仿佛期盼着你的帮忙,让你在这一瞬间忘却她那份傲慢,那份嚣张,那腹黑。他本不吃这一招,可一旁白色女孩那双纯洁而透彻的大眼,同样期盼地望着他,不得已……

    这下可好,此奕硬生生成了她的仆从,任劳任怨的那种。他搬着两箱沉甸甸的东西,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而两女孩,悠闲的手牵手走在前面。“喂,你快点儿,本小姐还有事呢。”黑衣女孩撑着黑色带花边的洋伞,回过头说道。此奕真想立马将东西摔到地上,不干了!但白衣女孩也转过身子来,似乎有些不敢与之直视,那种害羞,逃避似的的眼神,令人感到心弦的触动。“累……了吗……很……重的吧,要不……”“还好,还好,不怎么重。”在女生前面逞强似乎是一种男生的天性,不过,这也得看在什么人的面前。“哼,不重还走这么慢,如果重,岂不是直接就把你给压垮儿了?”忍,我忍了,此奕咬着牙想道,不过,脚下的路怎么这么长,还不到初级部学生会的。人不能总看着脚下,而应该望着前方,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前进。此奕看着那一白一黑,两女孩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两姐妹好似天使与恶魔。一人总能带给你不悦,而另一人却给予你宽慰;一人总能给你制造麻烦和困难,而另一人却指引你解决的方法;一人总能带给你痛苦,而另一人却给了你希望。“那个谁,你不用上课的嘛?”“我叫此奕!不是‘那个谁’。”“你的名字,本小姐可记不住。”“那你能记得住谁的名字?”“不多,比如说她。”“她叫什么?”“忧妮丝,也可以叫她小忧。”“那你就叫大忧咯?”“才不是,本小姐的名字你记好了,忧米雅,记住没,忧米雅!”小忧在一旁吃惊地看着姐姐,怎么,不记别人名字,却要别人记住自己的名字,哪有这样的?忧米雅用手掩着嘴,“哎吖,又说多了。”她似乎是很刻意很做作的这样说,因为这时,她偷笑出声来。可奇怪的是,笑声嘎然而止。此刻,他们正巧穿过了图书馆的废墟,走到了医务室的附近。应该说,这里一副看似平静的景象,但也只是看似而已。小忧先忧米雅一步感觉到了什么,她以一种等待命令式的眼神看着姐姐,似乎没有姐姐的命令,她是不会去做任何事。忧米雅刚一点头,妹妹小忧,唰!如放弦之箭般,窜了出去,黑衣女孩忧米雅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此奕对这一幕很是不解,他愣在那,似乎准备站在原地待命。“你怎么还不跟来?”忧米雅的一句问话,令此奕有些不悦,“这些东西……”“东西先扔一边,暂时不用管,反正也没人敢碰本小姐的东西。”吖!一声惊呼,怎么了?忧米雅依旧不紧不慢地,指着小忧跑的方向说道:“你还不快过去看看?不然就错过好戏了。”此奕虽然心中不悦,但他忍了,他跑向了那小忧窜去的地方——医务室。

    空荡荡的房间,白色的窗帘随着风舞动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窗户却是敞开的,让人感到一丝寒意。几张病床铺着白色床单,这其中一张床上,那被卷在一旁的被子。一杯水,一本杂志被翻开,散在床边的地上。看上去,原本有人是躺在床上的,现在却没了踪迹。小忧搀扶着坐在门口地上的女医师,她轻柔地用那纤细小手,扶着她的肩膀,希望能让女医师冷静下来。女医师受了惊吓,又发出了那样的惊叫声,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此奕这样想着。他刚准备跨入那间病房,但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又把脚收了回来,如果说出了什么事,那么这房间里面不就是现场了?自己又不算什么,万一破坏了现场,不就会很糟糕?“发生什么事了?”忧米雅姗姗来迟,一反常态,客气地问道。“怪……怪物!”女医师微微颤抖指着房间,断断续续地说道,但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怪物?”“恩,恩!”“在哪边?”女医师似乎缓过神来,看了看房间,又抬头看了看忧米雅。此奕这才注意到,是她!之前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子,原来她是这里的医师,那么,夜里出现的少女所指的人便是她?忧米雅本客客气气地问着话,但当她和女子一瞬眼神的对视后,她很快显得有些气愤,态度竟来了个180度大翻转。“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怪物,你是在骗本小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