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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唠叨的医生

    转身出了院门又围着这家医院转了转,看起来这儿主要就是一家妇幼医院,但并不小,我随便在里面转悠着,能看见的孩子并不多,不过想来也是,太小的孩子不适合抱出来,稍大的孩子也不喜欢在医院玩,毕竟这种不是打针就是吃药的地方简直避之不及。这个问题不是我的疑惑所在,而是,我能看到一些孩子,也能感受到,比如那些被抱在怀里四下张望的,在地上自由玩耍的,或者咿咿呀呀尝试说话的。这些都没问题,但大楼里林面的婴儿,出生不久的婴儿,我却感受不到。我无法理解。偌大的住院部里人形晃动,但没有那种小小的平躺的身体。疑惑之下,我来到了住院部先看个虚实,虽然现在无法解释什么原因,但也要确定那里本有婴儿,否则面对着一无一物的一片空白而白白发出疑惑岂不是太蠢了。

    “你好,我在这里刚做了第一次体检,我想在这里随便看看。”我晃了晃手里的体检单据对温柔地护士站的一个护士说。

    “来看看吧,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她问。

    “是,明年的六月份。”我快速地算了一下,当然可以随便编一个日子,不过我还是下意识说的真话。

    “那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可供准备,不用紧张。”她对我说。

    我确实用着一点忐忑和好奇的表情在和她搭话,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准妈妈。

    “嗯,嗯,但其实也很快,并且以后会更加不方便吧。其实,我最关心的是我大概会住在什么样的房间,以及我的孩子会被放在什么样的地方照顾。”我对别的并不需要了解。

    “很多人也都是会关心这个,我带你看一下。”这会儿她不忙,我找的这个时段看起来正好。

    “这里是婴儿房,孩子出生之后会被带到这里。”说着她打开了一扇自动门,用她自己的工作卡。走到走廊之中一件门的门口,顺着玻璃窗看向里面,确实几排整齐的小床上躺着小小的宝宝们。这一回,我确定,我确实感受不到他们。

    “这里就是孩子们暂时居住的小家园。不用当心任何事,宝宝们在这儿一切都好,也不用担心不能母子见面,等到时你身体恢复之后就可以亲自照顾你的孩子了。”“不过,孩子父母是不允许进入婴儿房间的,你们仅可以在医院人员陪同下进入这个走廊,到此为止。我要先说清楚。”她说。

    “当然,我听说过这个规定。”其实我不太记得,但肯定的是既然把宝宝们放在一起,那就不可能让医方之外的人的靠近,毕竟这责任太大了。

    住的地方我没太在意,毕竟我又不会真的来这儿。

    至此,我确定了一令我不解的事实:我没法感受到婴儿。我能感受人离世,却不能感受降生,也不能感受降生不就的婴儿。人的离世我也是在医院之中感受过的,很简单,如同慢慢熄灭的灯光,一点点残影归于黑暗,可以说不是离我很近或者不专注我都不会注意到,这过程毫不起眼。而婴儿却完全不会出现在我的这种感觉系统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婴儿要长大到一个阶段我才能感受到,至于多大我现在并不知道,至于为什么如此,我更不知道。

    我的记忆,在醒过来之后的这俩月并无问题,连续并且容易回忆。生活状态也很好,从事简单低强度的工作,并且吃住不愁。住在修女院里,安宁而稳定。我有点喜欢这样日子,如果我真正去做了一位修女,那我大概可以终身如此。

    嘻嘻,我想总是会在不且之事上花费幻想吧,安宁的岁月?我的荷尔蒙给我的建议?

    说起荷尔蒙,我摸摸我的肚子:大概是你们在发表意见吧?你们还真有点让我为难。保障会给我的批文有限期是12月11日,即妊娠三月之内,在这期间体检完毕之后与医院预约即可,而如果超期则随着胎儿生长,对身体的伤害将会提高。届时则需要重新申请和评估,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不要超过期限。

    不过,想起孩子,我忽然想起个似乎可以为我所用的故事:宗教里总喜欢把圣人,神,英雄围上神秘的薄纱,比如,未婚而生。现代社会虽然看似理智,但若是把这个帷幕笼罩在我的孩子身上,仍可能让宗众信奉。并且这件事上我完全不需要说谎,在面对任何质疑的时候我都将充满信心。还有,我的经历有警察和医院的多种证明,这再适合不过了。你看,这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故事。退一步来讲,想推翻我竖起的神龛,那必须是拿出我的真实过去才行,而那样,我就可以回到过去了,而且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免去被认为是故意欺世盗名的罪名。

    两面不亏。

    至于怎么做,教堂不就是一个选择?

    不过详细计划我尚且还想的周全。

    眼见警方那边是遥遥无期,这个计划也就成了我的主要计划,毕竟求人不如求己。可话说回来,也不必冷淡了警察那边的安排,比如让我去看心理咨询。

    我在第二次赴约的时候交换了他给我的测试题目,按他的结论说,应该是属于大学数学内容,非数学专业。这样一看,这一条又是很普遍,这个范围的人数最多了。

    “马警官出于让我恢复记忆的尝试而让我来您这做咨询分析以及治疗。并且认为催眠也许能帮我实现这个目的。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除了催眠手段您还有什么可以尝试的手段来帮助我的脑子吗?”我想知道他手里有多少牌。

    “可以尝试的办法,确实有,但需要考虑你失忆问题的成因来对症下药。否则你,的脑子就成为我的治疗实验室了,到那时你的记忆就不光是想不起来,很可能就是一片残转碎瓦。”

    “那你认为催眠能帮我吗?”我问他,他好像没多大把握。

    “催眠也只是手段,如果我们根本就没有面对着门,怎么推结局都是一样。”

    “呼…,你认为多少时间,或者说几周你会得出你认为合理的结论呢?”

    “这种事不能预测。”

    “那你不担心警方怀疑你在坑他们的钱?”

    “他们知道,清清楚楚,而且我还会把钱再分给他们一些。”

    “这…你看起来毫无顾忌?”我原本可没想到这一点。

    “你不像是纠结这种如此浅薄的灰色伎俩的人呀?”

    “我确实不会在意你以我赚钱,但我在意你对我的价值,你要是帮不了我你就浪费我的期待,你直说了我也不会断了赚钱的道,以后仍然会再来,无非就当在你这休息两小时。”我说,反正花的警察的钱。

    “哦,看来你不是秉持正义的人?”

    “人微言轻,我就不操那闲心了。”

    “那么,治疗结果才是你所完全唯一关心的?”

    “自然是。”

    “让我们认真一点,你认为我竭尽全力就一定让你如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