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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千与千寻的神隐(二)

    古朴的日式城楼,深灰色的老式奥迪车,树林深处,破碎的神龛……我开始搜索记忆深处的点滴,嗯,这里好像和千与千寻开始时到了的那个废弃的神乡有些相像呢。

    “这里就是……?”

    她点点头。“这里的景象和宫崎骏《千与千寻》中所绘一点不差。”她拍拍我们依靠的那辆老式的灰色奥迪,“记得吗?这辆车就是千寻她家的开来的。”

    我没接话,等着她把整个故事都说出来。

    这个故事又要向前倒两年了,那是她第一次领队寻金的时候。当时她选的倒不是什么大墓,而是一个民国时摸金前辈的墓葬。刨同行祖坟,这的确不太地道,也就只有小凝能干出这种事来。

    盗墓贼的斗虽然不如王侯将相那般阔气,不过里面也会留有一些墓葬生前倒得的至宝。由于喜欢或者是不好出手,便占为己有,留为自己的陪葬品。而且因为能力有限,墓中多半没有大型的物理机关,只会弄些左道之术防范些宵小之辈,毕竟成名老手都不会不要脸的去碰前辈同行的长眠地。小凝也就看准了这一点出师的。

    这种活自然找不到什么能顶大梁的高手,无非是些阿猫阿狗,帮着做些脏活累活。他们仅用了两天就进了墓室,一切顺利。只是开棺后才发现,是空的。锦被,玉枕、陪葬品都在,只有尸身和穿着的寿衣不见了。

    难道是仙化了?传言极少数的有修为者死后尸身会发生羽化,骨肉皆无。这一定要达到极高的境界,才能肉身化虚飞升天道。他一个盗墓贼,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买卖,不可能是什么得大道的人物。而且,尸身可以羽化,那寿衣怎么也跟着没了?

    又有人猜测他是为躲战火或是仇家,才假死弄了个衣冠局。这道能说得通,可是这假坟里为何葬了这么多值钱的玩应?假戏真做也要有个限度才是。跟来的小贼们将墓中值钱的玩应盘算了一下,少说也有几万块。也不算个小数目了。毕竟他们也没付出什么。所以没有人在纠结什么,各分了东西,高兴的走了。

    这一趟,杜大小姐也算是在行内立了号。倒出来的东西一众分了下去,她只拿了棺椁里的锦被。这是规矩,出师立号的地佛爷,第一次领队要扒下墓主的寿衣。活人夺阴衣,从此便要做起讨死人饭的勾当了。只是这墓中的寿衣无踪,只好拿了裹尸体的锦被出来。

    不说那些盗墓销赃的勾当,小凝将锦被交个师傅——也就是她干爹,从此开始自领伙计。

    后来一个偶然机会,她发现老爷子将那锦被挂于屏风之上,焚九龙香熏烤。在她追问之下,老爷子才告诉她,这锦被其实是用民国时地佛爷用过的一种传递信息的特殊方法刺绣上去的,其实里面绘了密文。

    老爷子叹口气:“丫头啊,不是爹想瞒着你。只是你那性子,知道了这事指定不肯安定下去。可这又是个危险的秘密,爹可不想让你涉险。”

    哎,小凝的脾气,她想知道的东西谁也瞒不住啊。

    原来锦被上记载的就是徐福东渡炼药。他虽然制出了不死药,却也惨死他乡,还弄出了日本百鬼。这件事在处理叶叔的麻烦时,她讲过原委,我也就不赘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时候她会吓唬金子说徐福留下了杀死它的方法。而且她清楚的了解徐福和百鬼始末。

    正如她干爹所说,知道了这等惊天秘密,她哪肯消停。而且这也让她染上了陋习——专喜欢找那些成名前辈的墓翻腾。

    我擦擦冷汗,“你不会就通过这些就判断不死药在这种鬼地方吧?”

    她扬起一条眉毛,“你是在怀疑本宫的专业能力吗?我可是查过很多野史传说的,你知道徐福死后怎样了吗?那时百鬼还没有横行,它们和岛上的居民相安无事。那些活下来的人感激徐福带他们躲避秦时暴政,便建了神殿,将他的尸骨和不死药供奉在村子里。他们同时也建筑了神龛,供奉百鬼。只是这些被岁月逐渐洗刷掉了。日本也进入战国时代,纷飞的战火燃尽了历史,而平安时代,百鬼们又不安分起来,这些便再没人知道了。”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针见血的怀疑让她很不爽,她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没心情,不吃了。”

    我不依不饶,“杜雨凝,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些为难,“其实我遇到了那个给宫崎骏讲故事的人!”

    “什么故事?”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千与千寻的神隐!”她的表情好像是说自己一直在对牛弹琴。

    “啊?”我摸着鼻尖,“你是说千与千寻的故事是别人告诉宫崎骏的?可这不就只是个动画吗?”

    “你要我怎么说才会明白?你看看这里,这就是千与千寻里的神隐之乡,千与千寻的经历是真实发生过的!”

    “是这样啊……”我向后靠到奥迪车门上,“那……那这车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最后他们一家不是开车回去了吗?”

    “那是因为真实情况并不像大师画出来的那么美好。哎,算了,你还是听我继续说吧。”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小凝在宾馆呆着无聊就出去瞎浪。她以前是和干爹住在村子里的,大部分村民也都是她家老爷子的伙计。这样的村子基本就是个地佛爷们的窝点,平日不下地时大家基本上都是在一起打牌扯淡,对于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实在是没什么呆头儿。自她自己领队后,她都是自己住在城市里,极少回村子了。

    “那晚我照例在偏僻无人的小巷里瞎转,希望能遇上几个不开眼的小混混来松松筋骨。”

    “嗯,也就是你才会有这么阴损的爱好。”我腹诽道。

    “那天我运气很好,碰到了一伙打群架的。两边一共十来个人,都拿着砍刀。领头的就相互骂了两句,然后就打起来了。嗯,那次特别凶,不过一两分钟就有几个爬不起来了。”她讲到这,有些兴奋的比划着打架的情景。我好不容易止住她的兴头,让她先讲重点。